2009年6月3日 星期三

英武

朵莉深信自己是隻與眾不同的鸚鵡。

不光只是因為她有一身飽滿、閃著特殊光澤的羽毛,更重要的是她潛藏在骨裡的傲氣。這些因素使她踱步於販鳥人的籠中時,顯得特別霸氣。

朵莉明白自身擁有的優點,覺得自己也有具有遴選主人的資格。所以,當籠外一雙雙眼睛打量著自己時,她同時也在評量哪個傢伙才是適合自己的主人?

只要有不合眼的傢伙,她就盡量不與之四目相對;若有不識相的傢伙硬要帶她回家,她就賞他兩記口子,包准他哀哀叫回家找媽媽,再也不敢打她的主意。

這天,一隻纖長的手伸進了籠內,驚擾朵莉的睡眠。朵莉本想狠狠地給這無理的傢伙一個好看,理智卻在陣陣溫柔的撫觸下融化殆盡。她舒服地打起呼魯,霎時,她知道自己已經被這樣的溫柔給迷醉。所以,一解販鳥人的憂愁,朵莉這次不閃不躲地任憑這個有著溫柔手指的傢伙給帶走了。

依她這樣地貴氣,金籠玉粟自然才與她相得益彰。她卻沒料到回家後,他只是草草地將她關進了一個頭頂蓋、尾觸底的破舊小木籠,食盒擺放著已經乾硬的米粒,裝水的盒子還長了一層綠綠的青苔。朵莉有些不高興,卻還是收起傲慢的性子,乖乖地啄口水,表示願意接受這樣的環境。與他度過的每個清晨時分,朵莉會扯著喉嚨學公雞亂啼亂叫,貼心地喚醒熟睡中的他,讓他上班別遲到,雖然籠子老是被任性的他用枕頭翻倒,卻還是心滿意足地看著他睡眼惺忪地從床上起身。而他用餐的時候,朵莉就拍著翅膀來到桌前想與他共食,即使被揮手驅趕,仍是不減朵莉對他的愛意。

當他拿著粟米逗弄,要她跟著說「你好!」,卻只聽見「嘎波西魯哇!」後,朵莉漸漸察覺他對自己的不耐煩。

日子一天天過去,粗食惡水使得朵莉羽毛的亮麗光澤不見了,狹小的木籠刮壞她飽滿的羽翼,而他也不在籠前輕輕喚著她的名。朵莉開始沉思是哪個環節出了差錯,為什麼會遭遇這樣的冷漠? 她找不到答案。

直到某日醒來,朵莉發現自己躺在一攤陌生的落葉叢上,沒有他的氣息,也沒有破舊的小木籠。她驚覺自己被遺棄了!朵莉便哀哀的啼叫,疾身在巷弄裡穿梭,冀盼能找到回家的路。

驚鴻一瞥之中,她在一戶平房的窗台上發現了與她相仿的同類(OS:只是沒過去的她漂亮)。朵莉飛身上前,先客氣的說了句「嘎波西魯哇!」,對方頓了頓,倒也回了句「嘎波西魯哇!」。她便快速地詢問起返家路線,只見對方對朵莉的提問搖搖頭,這讓朵莉失望不已。正當她準備離開時,對方開口對朵莉說的話,令朵莉征愣了會兒。而後,她便道謝離開了。

對方說:「現在都不說「嘎波西魯哇!」了,改說人類的「你好!」」。

朵莉明白了! 至始至終,她與他之間建立的只是個喙養關係,而非對等交流。

得到答案的朵莉落魄地飄流在這座孤寂的城市,直到新主人把她拾起,才結束了這段恍惚的時光。

從此以後,朵莉開始說著「你好」、「你好」,以博得新主人的芳心。

糧荒

昨日,接到友人來電要我響應夏至關燈活動後,我才察覺夜晚已經不再深邃。

褪去春意的悶濕,白天是多了些難擋的襖熱。

當氣象主播開始以驚訝口吻說著連年氣溫又破新高,嚇得觀眾不開冷氣會熱死、不擦防曬會得皮膚癌。我想依據地球的暖化現況,這類高溫特報已經不值得大驚小怪才是。

因果論,因果論,我們總是導因為果啊!

話說,這些日子通貨膨脹得厲害,全球糧荒似乎也悄悄蔓延開來。但,活在豐衣足食新竹市陳家的我,還沒感受到這點,至少每餐我可是吃得飽飽飽。

今天,我在書桌上發現了一隻忙碌的黑蟻,應該是沿著窗外的網路線爬進來的,夏天果然是生物活絡的季節。他快速地在桌面可及之處亂繞,雖然我不明白他想找什麼,但也隨他放肆,只要別開始呼朋引伴就好。

照他從下午開始奔走到現在的距離,大概將近桃竹苗三縣市那麼遠了,再扣除掉他稍微喘口氣喝個水的時間,我想走到豐原應該沒問題。他忙他的,我做我的,只是偶爾我得小心別用滑鼠壓死他,我們就這樣和平共處的活了一個下午。

剛剛看了看指甲覺得有點過長,就拿出指甲剪打算修一下,順便鋪好一張面紙準備承接彈跳的指甲屑。

剪著剪著突然發現這黑蟻什麼時候不怕死地爬到面紙上來了,接著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快速拖走一根指甲屑,讓我連他的車尾燈都沒見到,就這樣消失在雜亂的桌面。這...這算是搶劫嗎?

原來,糧荒真的在台灣蔓延。

逃亡

我不知道是這凝重的空氣,還是高張的叛逆,使我的心臟劇烈跳動。

我加快手邊收拾行李的動作,過度的興奮與緊張讓我的雙手有點顫抖。

自由,不遠了。

她拉住我的衣角說,別走。

他說,不要丟下我,帶著我最放不下的眼神這樣說。或許是擔憂他會成為我的牽絆,所以,我拒絕了。

再深吸一口氣,我扛著所有的家當快步下樓。對著那些擋住我的人,奮力的將這幾十年來的痛苦丟回到他們臉上。從他們的錯愕裡我得到一絲快意,接著,衝出家門騎上我的機車揚長而去。

依稀間,我聽到他們吆喝著,快把她追回來。我緊催著油門試圖甩開逐漸逼近的她。害怕被追上的憤怒,讓我連外婆家附近的南大路竟有著不合理的六十度斜坡都沒察覺,但這卻是甩開她的好機會。我將油門催到極限,看著她慢慢從視野中遠離。

我替自己的車小小自豪了一下。人果然不能太得意,一個閃神我就打滑了,但我很快的握緊龍頭,只是有驚無險。

上坡後眼前出現了數個多巷道的叉路口,我快速的朝一條陌生的街道前進,再轉入小巷,熄火,而後藏身在某個道路與房屋牆沿形成的死角,靜靜聽著是否有車聲靠近。片刻過去,正當我慢慢鬆懈時,她就像那些恐怖電影的慣用手法,突然出現說:「跟我回去!」

我激烈反抗,用從未有過的嚴厲對她痛罵,並要求她絕對不准洩露我的行蹤。她露出受傷的神情,可惜,我心意已決,她只能無奈的轉身離開。

直到這刻,我才完全的放鬆下來,有多久沒好好喘過一口氣了?擺脫束縛的窒息後,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濃烈的無根草的茫然。

悠悠晃晃的,連自己何時走進了一家人聲鼎沸的小店都不知道。周圍歡聲美食不斷,但我卻伏桌大哭起來。是因為身上僅有兩千元必須挨餓以節省開銷,還是一種為了自由的喜極而泣呢?

哭聲漸歇,我緩緩抬頭發現成了眾人注目的焦點時,有點徒勞地低頭凝視桌面來掩飾自己的狼狽。

這時,一道道紅紅綠綠的泰式料理擺放在我的桌上,我錯愕的看著老闆,但他只是笑盈盈的對我說:「吃吧!」和著淚,我吃不出泰國菜的酸辣,只嚥下滿腹的溫暖。我還看見我的國中同學,但沒多說什麼,只是眼神交流了一會。

一頓飯飽之後,我繼續踩著我的單車前進。是的,單車。

一個門穿過一個口,我進入了一個校園,草皮、操場、籃球場、環型廣場,都是在我認知裡竹中會出現的場景。

然後,在一個氣球拱門佈置的長廊上,我看見一個媽媽帶著她的混血小男孩。他們也只是場景的一部份。

我繼續在校園裡兜圈。不斷地繞行,卻想不出該往哪去,讓我意識到我根本離不開這地方,我無處可去。

( 畫面切換 )

天色陰暗,空中飄著細雨,我背對著一面白色的牆壁,有些微淋濕。

心中擴散的茫然發酵成恐懼,我遲遲無法走出下一步。

一陣蜜桃香氣勾回我的注意力。

一顆水蜜桃、一輛警車以及一個找到我的員警。

變態

晨曦微微露出曙光時,毛蟲綠寶正躲在油菜葉背啃食著幼嫩的新芽。

螳螂跳跳經過時,露出了嗤嗤的笑聲。

綠寶不以為意,反正打他自蟲卵孵化開始,這樣的神情他已經見過不下百次。

他曾羨慕過像跳跳一樣的蟲子,出生就是美輪美奐的型態,不像他笨重又遲緩。

不過,綠寶並不因此心灰。

他在等著,等著毛蟲都會蛻變的那天。

只要那天到來,那些曾鄙視他的眼光,都將抬頭仰望他的光采。

所以,他要努力的進食,給予自己最充足的養分。

堅定的相信,那天很快就會到來。

迷途

有一天,貪玩的小羊多尼在森林迷路了。

天色越來越晚,他越來越驚慌,卻遲遲找不到來時路。

這時,他發現草叢裡的野兔,便衝上前問說:「請問我在哪?」野兔只比了比他的鼻子,就一溜煙的跳開了。不明白野兔是什麼意思的小羊多尼,只好繼續在叢林裡摸索。

這時,他又瞧見遠方有隻穿梭在林間的松鼠,就趕忙上前問:「請問我在哪?」。松鼠也指指他的鼻頭,就消失在樹蔭間。

天色已經暗了,小羊多尼卻還找不到方向,周圍還時不時的出現狼嚎聲。這讓小羊多尼害怕的嚎啕大哭起來。

這時,溼漉漉的水獺循著哭聲來到他身邊,問他發生了什麼事。小羊多尼哽咽的說:「我迷失了我自己。」

水獺搔了搔腦袋,比了一個方向說:「你不就在那嗎?」小羊多尼停住淚水,朝水獺比的方向走去。

他走到了一個水塘邊,卻什麼也沒瞧見,又哭了起來。

水獺拍拍他的頭,比著水中的倒影,笑說:「你不就在這裡!」。

因此,小羊多尼止住了淚水。

因為他找到了自己。

織網

她是隻體態優美,四肢纖長的黑寡婦,身上還帶著些許細緻的感知絨毛。

她清楚自己的貌美優勢,會吸引為數不少的異性為她瘋狂,但她不心急,只埋首在她的編織工藝。她決定先織好補獵的蛛網後,再挑選最有資格與她共築愛巢的對象。

她驕傲又自豪地將這科學家都讚嘆不已的完美比例,結在僻靜的林蔭小道上,而穿進的陽光又能反射出蛛網的晶瑩透亮。

一場大雨打壞了她數週來的心血,她氣急敗壞卻也只能躲在葉背下直跳腳。她詛咒烏雲,詛咒微風,詛咒太陽,甚至連飛過天際的鳥兒,都因她詛咒而找不到躲雨的角落。

直到雨勢漸些,陽光穿出雲際,閃耀了掛在殘網上的水滴,水滴就像一顆顆發亮的寶石,使她迷醉不已。她小心地呵護這些水滴。當水滴因日照而漸漸散失時,她採集晨間露水,填補上縮小的體積。當遇見想喝水的生物時,她會舞著前肢,張著獠牙,嚇阻對方接近。

然後,獵物不再靠近了。因為,水滴閃耀的光芒,警示著靠近的蟲兒。

然後,雄蛛不再靠近了。 因為,她對任何善意都視為搶奪水滴的敵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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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很久以後的然後,獵人揮手撢開擋在狩獵路上的蜘蛛網......。

初訪

在一次依循往例的十八尖山健走中,我因為貪戀含笑花的香味而踏進一條泥濘的小徑,卻不小心摔了一跤。當我拍拍屁股站起身時,眼前出現了一隻兔子。只見她動了動鼻子,原來看似警戒的身子便漸漸放軟。然後,就聽她清了清喉嚨,聲音有些沙啞地說:「來!」。我以為是其他路人經過的發聲,但那隻兔子定定的直視我,證明那不是我一時的錯覺。

「兔子會說話?」 我思緒轉了轉。現在回想還挺不可思議的,但不知道為什麼那時候我沒有嚇得拔腿就跑,仍是信步跟上去。走過那條濕軟的小徑,眼前出現了一大片含笑花林,空氣飄散著濃郁的香甜味,花林外頭是搖曳的山櫻花,因為新春已過,枝頭只剩嫩綠的新芽。兔子帶我穿越含笑花林,走到一棵已經遭菟絲子纏附許久而失去生息的樹幹前。只見她在樹身東抓西扒,樹表突然漩渦似的凹陷,出現了一個不見底的大洞。她先鑽了進去,然後示意要我跟上。我猶豫片刻,也彎腰鑽進一個莫約雙手環抱大小的樹洞中。

洞中一片黑暗,我只能順著微斜的通道匍匐前進。通道充滿濕潤的木頭氣息,因為沒有光線,讓我有些擔心會不會有什麼小蟲就這樣被我輾壓過去。不知道爬了多久,只覺得兩肘發痛,我想當兵操練也不過如此。此時,前方兔子長長的雙耳間出現了屬於洞口的光亮。伴著洞口吹來的微風,依稀間我聽到熙來攘往的人聲,因此我加快前爬的速度。

鑽出洞口時我翻落到一片柔軟的草地上,只是眼睛還適應不了洞口外的強光。但周圍的人聲倏地消失,讓我以為剛剛的聲音都是一時耳鳴的幻覺。不等瞳孔完全適應,我猛地睜眼一看,周圍盡是各種「雙腳」站立的動物,包括那隻兔子。這壓根不合生物學邏輯的景象,讓我傻眼許久,不過,那些動物看見出現在我身旁的兔子後,又開始自顧自的進行手邊事物,嘴角還浮著我不解的笑意。

對於眼前的景象,一時之間我還真想不到什麼貼切的詞語來形容。剛剛人聲鼎沸的區域是他們的市集,肉攤上正掛著一條條嫩綠的肥蟲(我是用嫩來形容嗎?),有幾隻麻雀正嘰嘰喳喳的跟肉商討價還價;菜攤上擺著當令青蔬鮮果與新鮮花束,而有一隻黑毛爪正翻弄著菜商堆起的水果塔,怎麼台灣黑熊吃素阿?

菜攤旁邊還有一家飄著怪味卻大排長龍的小吃攤,至於,是賣什麼食物我不想多加探究。市集旁的黃土街道上,除了飄著香甜氣味的蜜汁店,最常見的似乎就是磨爪店,不不,是美甲店。店門口的還貼著「不利 免錢」的標語。這倒是讓我背脊泛起一陣涼意,尤其是看見裡面血盆大口的顧客,立刻一掃對這地方的好奇,只想快快離開。

跟著兔子穿越狹小的巷道,我來到一棟原木打造的小屋前,她用眼神示意要我在門口等著(其實是我想跟進去時,被她眼神露出的凶狠殺意所逼退),然後自己走進屋去。我在門口等了莫約半餉,只見她身後拖了兩袋比她身子還高的紅白塑膠袋,隱約還飄著一股垃圾的惡臭。她走到我面前,比了比垃圾,又指了剛剛入口的方向,接著不作聲的轉身進屋去。

這下,我明白剛剛那些動物嘴角的笑意是什麼意思了。但是,礙於強龍不壓地頭蛇的真理,我認命的提起兩袋頗重又臭的垃圾,朝入口那走去。不過,當我來到入口處時,發現從那掉下來的洞口足足比我高上一倍,這下可好了,周圍又沒東西可以攀附,我是要怎麼鑽進去。在我氣喘吁吁的試跳了四、五遍後,市集賣蟲湯的鵝大嬸終於好心地叫住我。她說自從他們的新市長上任後,便修築一條新通道,這個入口就已經鮮少有動物使用。而新出口就在順著市集外圍的盡頭,他們都是靠那個新通道進出社區的。

這死兔子,分明就是耍我。我跟鵝大嬸道個謝,就趕緊提起垃圾朝出口走去,畢竟在這非人的世界,誰都不能保證會不會發生「非人哉」的事情。在出口處附近有兩隻像狗的巡邏員(因為他們現在都用兩隻腳走路,實在讓人很難辨識是什麼生物)正在盤查進來動物的身分,不過他們見到我,再看看我手上的垃圾,倒是不約而同的露出熟悉的微笑,就輕易地放我出去了。

從出口出來後,我發現自己在動物園跟體育館之間的小巷道內。雪特,我還要從這走回十八尖山停車場牽車耶!更何況提著兩包垃圾,來爬山的遊客會誤以為我是故意把垃圾拿來山上丟的,真該死。還好,眼尖的我發現體育館旁就有兩個子母車,便趕緊清掉手上這兩包發臭的垃圾,然後帶著引人側目的滿身髒污,走回十八尖山去牽車。

那晚,麻糬的屁股被我揍了兩下,晚餐減半,作為我的小小報復。

2009年6月2日 星期二

黑琵波斯蝶

<2008.04.11> 大頭篇

今天,總是自動自發坐到我旁邊的小瑪莉一反常態地挑了離我最遠的對角線座位,還跟平常最愛欺負她的胖達有說有笑,卻都不看我一眼,我想是不是昨天下午吃點心的時候,我沒有把她最喜歡的綠豆湯留給她;還是,放學排路隊的時候,我跟王小美走在一起。就連下課時,我想找她去合作社買冰吃,她都拉著麗麗去旁邊說悄悄話,還不許我接近。結果,一直到放學我都沒跟小瑪莉說到話,這讓我好難過。

上完才藝班回家的路上,我看見一隻坐得直挺挺的老白狗,他抬頭看著掛在夜空裡的下弦月 (還是上弦月?! 唉唷! 反正我對自然頭痛,而老師對我的分數頭痛! ),我猜,他以為那彎彎的明月是根會發亮的大骨頭。因為從月色反光中,我看到他嘴邊晶瑩的口水。

睡覺前,媽咪見我整晚都悶悶不樂,就問起我在學校發生什麼事,我就把小瑪莉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她,只見媽咪去廚房的零食箱,抽出一根七彩棒棒糖交給我。媽咪,你當我還只有三歲阿! 再說,我已經刷完牙,要準備睡覺了! 媽咪只笑笑地彈了我的額頭,說是要我明天帶去送給小瑪莉的,然後,就替我把棒棒糖放進書包。我想,媽咪這麼聰明,一定知道怎麼讓小瑪莉跟我合好才對。

隔天一到學校,我看見綁著公主頭的小瑪莉,真是可愛。我就拿出媽咪為我準備的合好棒棒糖交給她,只見小瑪莉又露出了熟悉的燦爛笑容。

她笑了,我也笑了。

原來,小瑪莉是氣我不帶棒棒糖給她吃……。

<2008.04.12> 小瑪莉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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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頭居然記得今天是我的生日耶! 我好高興喔! 啾咪 ^.<